当前位置： 水母 > 水母的种类 > 西西弗斯,灯塔水母与貘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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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
我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中，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
我动不了，就连眼睛都不能眨，周围也感受不到任何生命体存在。
是否真的有着这样一种虚无的世界，物质、文明、概念都是不存在的，甚至连“存在”这个词语都是一个空壳。
这样的世界里，我有了足够的时间去思考。我们的“存在”是怎么定义的呢？我似乎是经历过车水马龙的场景，那时我的“存在”是以别人为参照物。也有着独自躺在床上数钟摆的时候，那时钟摆就是我的参照物。现在的我呢？周围什么都没有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我还在思考着，这样看来，我们的存在终究是以我们的思想为基础的。
我看不到生命体，是否证明他们一定不存在？或许也有无数的人，像我一样，静止在黑暗中。在这个世界里，只存在无数相互独立的思想。
又听到了钟摆的声音。
每天我都会做各式各样的梦，梦里我虽然忘掉了自己，但却能控制自己的意识。于黑暗的梦中无法走动，却还是头一回。
看了看钟摆，已经是中午了。要是我没记错的话，我还有个约。
匆匆吃了午饭，我踏上了电车，来到了南京路的一号咖啡馆。
有着滑稽头型的肖羽已经在那里了。
“您快坐，快坐。我昨晚实在是疏忽了，都没告诉您下午几点见面，所以我中午就来了，等了有一个多钟头。害，不过也没事，正好我手里有些文稿没处理，就顺便在咖啡馆里弄了。瞧我这记性，都没问您需要喝什么。”
“都可以，和你一样吧。”
“好的，服务员，给年轻人倒一杯卡布奇诺。意大利人阿奇布夏在发明蒸汽压力咖啡机的同时，也发明出了卡布奇诺咖啡，有时候灵感就是突然就到了脑中。”
“嗯，也许吧。”
“那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吧。您的堂兄，曹兆丰先生，据说在创办兆丰厂之前，是’上海三大亨’之一的黄金荣的手下，不知道是否属实呢？”
“这个…应该是吧，兄长之前的确在青帮干过，具体是在哪个帮会，我也就不清楚了。”
“那就是属实咯。主要是几天前的那档子事，实在是太大了，国际上也给了我们报社不小的压力。你也知道，这事有不少传闻，说是蒋介石和黄金荣一起操办的，嗯……也有人说你们纺织厂正是各种特务头子的聚集地……不知道你们厂是否去过什么陌生人呢？”
“我就是普通员工，知道的太少了。”我已不想再谈下去，低着头搅着咖啡。
“也对，看您平时也是勤奋工作的人，这些小事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哎，这事情实在太大了，我天天都睡不好觉，一躺下，梦里也都是这个事。”
“嗯。”我敷衍式地回应。
“你觉得是否存在这样一种人，就是能够操纵自己的梦？”
“这个从何说起？”我放下了搅咖啡的勺子。
“我相信会有这样的人，能够进入别人的梦境，还能在梦里随心所欲地游玩。”肖羽突然不那么嘴碎，每个字都像是精雕细琢一般。
“或许有吧。”我淡淡地说，其实心中已有一种不安之感。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嘛。还有那么一种人，叫做’面具人’。”
“面具人？”
“嗯，这种人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给自己戴上面具，面具所呈现出的人格跟自身的人格完全相反。”
这时，我面前已经不是那个油腻的中年人，而是一个饱经沧桑、有着坚定信念的长者，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深邃。
（二）
在大家的拳打脚踢之下，刘小虎彻底没了动静。
丁日天把指头凑近刘小虎的鼻子，突然往后一缩：“出大事啦！蠢仔真的被打死了！”
众人惊慌失措，吕林说：“干脆咱们把行李分了吧，我回我的花果山，你们回你们的高老庄。”
“都这工夫了，还有心思使包袱呢！我倒有个主意。”梁成说。
“什么主意！”众人都围到梁成身边。
“祠堂里面的菩萨不都是泥塑的壳嘛，可以拆开，咱们把蠢仔塞到菩萨的壳里面，不就没人会发现了吗！”梁成得意地说。
众人大呼：“妙啊！”
大家有的抬尸体，有的拆菩萨，有的塞尸体，忙得不可开交，终于把事情搞完了。
“以后啊，咱们就别来祠堂了，换个阵地吧，在死人面前抽大烟，总感觉瘆得慌。”丁日天说。
“也对，村子西边有个小房子，是以前打牌用的，现在没人了，咱们就去那里吧。”梁成说。
“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啊！”吕林说。
众人就在打牌房里过了一天一宿，外面的事情一概不过问。
敲门声响起了，众人都觉得奇怪，谁会找到这个不显眼的屋子来呢。
梁成过去开门。刚把门打开，他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哎，别，这还没过年呢，就跟你爹我跪下啦。”吕林调笑着说。
“大哥，您可饶了我啊，我可一拳都没打过你啊，都是他们打的。您千万别收走我的命啊！”梁成哭着说。
众人一看，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被他们打死的刘小虎。大家纷纷跪下，乞求刘小虎不要索他们的命。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我还没死呢。”刘小虎说。
“你瞎说，昨天我摸你，你已经断气了，你分明已经是鬼魂了！”丁日天声音颤抖着说。
“我还能骗你吗，不信你们来探探我的鼻息。”众人纷纷上去摸了一下，发现真的有气息。
“你小子可真扛揍啊，打成那样还不死！”吕林笑着说。
“你们还有心思在这玩儿呢，你们看看外面都发生了些啥！我老娘倒在地上，一点气儿都没有了，家里的粮食、鸡鸭都不见了。”刘小虎说。
众人大惊，赶紧各回各家，看看到底发生了些啥。
“完咯完咯！我爹妈都被打死咯！我妹妹也不见了！”吕林跑回打牌房，倒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家的姑娘也不见了，家里的粮食、细软也都被抢劫一空了。”梁成说。
“会不会是土匪干的啊？”刘小虎说。
“这周围全是平原，哪儿有土匪啊。一定是海贼干的。”吕林说。
这时丁日天抱着一个小孩儿跑了过来。
“我弟弟还没死，他躲在地窖里，逃过了这一劫。来，月天，你给大家说说，到底发生了啥！”丁日天说。
“是……洋……洋鬼子，他们有枪……把东西全都抢走了，把村里的女的都抓走了。”丁月天说。
刘小虎咬牙切齿：“洋鬼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
（三）
小英子挖了一上午，只挖到了小半背篓的野菜。她心想，这年月，野菜都被人挖光了。昨天已经把爷爷的牛皮鞋煮来吃了，明天家里只有吃树皮了。
背着背篓，走到小溪边，看见有烂菜叶子、白菜帮子从上游飘下来。小英子想，这一定是上游的人家户办酒席挑剩下的，他们不要我要了，总比吃树皮要好。小英子把鞋脱了，踩到小溪里，一片不落地把菜叶装到了背篓里。
这时两个扛枪的民兵路过，他们都认识小英子，愣了一下说：“英子，你还这儿干嘛，大家都去镇上看热闹了，你爹也去了，还有……你外公。”
小英子向来不喜欢热闹，对两个民兵说：“两位叔叔，你们去吧，家里的妈妈和妹妹还要等我的野菜回去下锅呢。”
“好吧，额……你不去也好。”两个民兵说。
英子没太注意他们说话的意思，背着背篓走在了回家的路上。她发现自己渐渐沉醉在自己的小世界里面，对于外界的变化都不是那么的敏感。在这十几年里，她就只剩下读书与照顾家里。
说到读书，由于外公是旧儒出身，自己看的也都是古典文学。走在路上，英子越想越觉得奇怪，自己看的大部分小说都能看出作者想要表达的某些东西，比如说《三国演义》，就有很深的读书人想要出仕拜相的思想，以及对英雄的歌颂与崇拜；《西游记》里面，前十多回是反抗思想，后面的取经部分则是表达佛教里对贪嗔痴三毒的克制；《聊斋》、《儒林外史》、《镜花缘》之流，则多是讽刺。但是对于《红楼梦》，自己看不出作者有什么目的性，或者说是刻意表达的心结。对每个人都平平道来，不在言辞中加褒贬，只让命运做选择。得势时如何猖狂，末了如何就这么没了。仿佛书里看风月宝鉴，先是红颜，然后是白骨。小一点说，是谈论因果报应；大一点说，是谈论色身无常。
古往今来，无论哪个时代，“众生皆苦”是一点都没变的。想到这里，英子不禁流下了眼泪。自己家中，前几年又添了一个小妹，由于母亲行动不便，所以自己要背着她上下学。每天正在上课时，突然妹妹就嚎啕大哭，弄得整个课堂都不得安宁。初二读完以后，小英子实在读不下去了，决定退学。下一学期快要开学的时候，老师把课本送到了家里，希望小英子能回校读书，可是英子还是坚持不去读，处在这个家庭里，琐事已经消耗了大部分时间，自己读不下去书了，也没必要再念书了。
虽然走在小路上，但自己的前路是那么的灰暗。回到家里后，小英子先把野菜倒在了簸箕里。然后走到母亲身边，发现母亲已经泪流满面，妹妹也在旁边大哭。
小英子问母亲：“妈妈，家里发生了什么。”
“英子，过不下去了，你爸爸要当着全镇人的面，打你外公了。”母亲泣不成声。
英子跪倒在地，默念道：“真个是，苍天本就无语，凡间枉自跪叩啊”。（四）
文大刀与陆元杰拆了百十招后，众人本以为文大刀已稳操胜券，谁知文大刀渐渐收了掌力，招式也变得破绽百出。
又翻翻滚滚过了七八十招，文大刀一掌拍出，陆元杰已觉无法避开，凝神还了一掌。双掌相对，陆元杰身体晃了两下，文大刀倒退了三四步，坐倒在地。
文大刀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陆元杰拱手道：“陆公子不愧是少年豪杰，同辈中恐罕有敌手，在下实在佩服。”
陆元杰和观战的众人都觉惊诧，为何文大刀一开始大占上风，后面怎么又突然变得狼狈不堪。
这些场面，刘十九都看在眼里，他知道青龙坛坛主肖羽平日虽然寡言少语，但是做事先来很有分寸。朱雀坛坛主陆谨颇得军心，如果赢了陆元杰，恐怕难以服众。让陆元杰险胜，既能照顾陆谨的颜面，又能展示自己手下的高超武功。
刘十九走上擂台，对众人说：“诸位，陆公子武艺超群，让他当乾字门新开的坛的坛主，恐怕没人不服气吧！”
众人皆欢呼。陆元杰拱手道：“门长过誉了，是这位文大侠未尽全力，才让在下侥幸胜出。”
刘十九道：“公子不必自谦，以后你就是新坛主啦。至于这位文大侠，同样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以后谁要敢瞧不起他，就不要说是我刘十九的弟兄了！”
肖羽嘴角上扬，说道：“诸位，谢谢大家抬爱我的这位兄弟，以后大家就都是一家人了”。肖羽难得说这么多字，众人都纷纷来向他道贺，说他招到了这么好的兄弟。
“报！”探子来报。堂内立刻没了声音。
“念！”刘十九道。
“禀门长，洋鬼子以“保护使馆”为名，于大沽口登岸，联合进攻大沽口炮台，守军虽顽强抵抗，但已撑不了许久了。”
刘十九朗声道：“兄弟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正是你我杀敌报国之时！”
“在下愿随门长，杀得洋鬼子片甲不留!”众人皆道。声势浩大，闻者无不斗志昂扬。
“好！拿祭器来！”刘十九说。手下拿来了一只鸡和一大壶酒。刘十九在鸡的喉咙使劲咬了一下，鸡血滴进了酒中。
刘十九喝了一碗酒，口中念念有词：“在下义和拳乾门门长刘十九，愿请青玄祖炁玉清元始天尊妙无上帝，赐予大威神力！”
接下来肖羽也喝了一碗酒，念道：“在下义和拳乾门青龙坛坛主肖羽，愿请东方青帝青灵始老九炁天君，赐予大威神力！”
陆谨同样也念道：“下义和拳乾门朱雀坛坛主陆谨，愿请南方赤帝丹灵真老三炁天君，赐予大威神力！”
“愿请中央黄帝玄灵黄老一炁天君，赐予大威神力！”
“愿请西方白帝皓灵皇老七炁天君，赐予大威神力！”
“愿请北方黑帝五灵玄老五炁天君，赐予大威神力！”
咒语声不绝于耳。直到九曜星、十二元辰、二十八星宿、三十六天将、地上诸仙纷纷念完。
此战定是：
金带连环束战袍，马头冲雪度临洮。卷旗夜劫单于帐，乱斫胡儿缺宝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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