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母

名字的特色读蛙有感


冲着是诺贝尔文学奖作品的名头,买了莫言的《蛙》,这本被称为“魔幻现实主义融合传说、历史与当下”的作品静心阅读。

阅读后,给我的感觉居然是:这样的作品就能够获得若贝尔文学奖?!太意外了。因为感觉作品的故事性不算很强,情节不算跌宕,像拉家常那样,没有激烈冲突的场景,没有那种令人荡气回肠、轰轰烈烈的感觉。因为作为一名读汉语言文学毕业的学生,从事的是语文教学的我,平时对于文学作品也阅读不少,给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作品很多,如路遥的《平凡的世界》,以十年的跨度,以城乡社会生活的巨大变化,以人物复杂的矛盾纠葛,反映了中国巨大的历史性变迁。读来令人荡气回肠。贾平凹的作品《秦腔》以清风街的这个地方近二十年来的演变和街上芸芸众生的生老病死、悲欢离合生动地表现了中国社会的历史转型给农村带来的震荡和变化。读后令人动容。……为什么数量如繁星般多的中国文学作品里面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偏偏就是《蛙》呢?总应该有它的特色和理由吧?

是我读得不够仔细吧,再细细阅读一遍,把它的特色找出来。

首先从名字开始吧。

一、莫言给人物的取名很有特色。

普通人家给出生的孩子取名大都会取些好意头的、吉利的或者带有期盼的或者文雅的名字。以前农村,父母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能够平安、健康养大,就会取些低贱丑陋贱名,认为“贱名长命”,如给孩子起名“狗蛋”、“狗剩”、“大傻”、“九斤”“黑妞”“傻娃”等等,这些都是常见的。莫言在这部作品中给人物取名是用人的身体部位和人体器官来命名的,真得很少见。譬如陈鼻、万心、袁脸、李手、吴大肠、孙肩、王脚、郝大手、肖下唇……让人读着读着,就把人的整个身体和器官都读了出来,像解剖般,有点惊悚的感觉。莫有先生解释这样起名的原因是因为“贱名者长生”的心理使然,抑或是母亲认为孩子是自己身上一块肉的心理变化。这些名字有的还是抓住人物的特点,如陈鼻,有一个嗅觉极度灵敏的大鼻子;“我”的名字是万足,因为“我”出生时不是先出头而是先出腿的,再加上我腿长,跑步快,因此起这个名字很适合“我”;郝大手,一个村里的泥塑艺人,有一双又大又巧的手,能捏出栩栩如生的泥娃,靠卖泥娃挣饭吃;万心,一个乡的接生员,工作性质是为了一条条小生命能够顺利出世。小生命是一个家庭的希望,所以做这个工作的人一定要心系万家,有菩萨普度众生,拯救万物之大爱精神的。取这个名字是很符合这个人物的工作特点的。这也是一奇吧。

二、作品命名《蛙》很其特色。

蛙,在《新华字典》解释为:两栖动物,种类很多,卵孵化后为蝌蚪,逐渐变化为蛙,青蛙是常见的一种,捕食害虫,对农作物有益。

莫言以《蛙》作为作品的命名是有其用意的。其一,“我”的笔名叫“蝌蚪”,蝌蚪即蛙的前身。作品是以“我”的所见所闻所感所经历来叙述的,从小时候的“我”一直写到中年的“我”,也就是蝌蚪变成蛙的过程。其二,“蛙”与“娃”同音,“娃娃”之意。作品的重要人物——“我”的姑姑——万心是一名乡里的专职接生员。从她接生生涯中发生了许许多多的故事,这些故事都是围绕生“娃”和接“娃”展开的。其三,“蛙”又与“女娲”的“娲”同音。女娲是中国上古神话中的创世女神。传说女娲用泥土仿照自己创造了人,创造了人类社会。指新生命的开始之意。其四,小狮子语:人跟蛙是同一个祖先,蝌蚪和人的精子形状相当,人的卵子与蛙的卵子也没有什么区别,三个月内的婴儿标本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与变态期的蛙类几乎一模一样,婴儿刚出母腹时的哭声与蛙的叫声是非常相似的;其五,蛙是高密东北乡的图腾,泥塑哦、年画都要蛙的崇拜实例。其六,“我”和小狮子的孩子是在袁腮的“牛蛙公司”代孕成功的。其七,“姑姑”后来的丈夫郝大手和她的死忠追随者秦河都成为卓越的民间捏娃艺术家。以上都是作品跟“蛙”有关联的内容,我觉得都是浅层次的、表面的意义。莫言先生把作品取名为“蛙”应该有其深层的意义。我斗胆揣测,也许是由于这样的原因的吧:蛙的最大特点是鸣叫,故有蛙鸣的说法。在农村的夜晚或者雨后,田野、山林到处是蛙声。故南宋著名词人辛弃疾在《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写到“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唐朝诗人王建在《汴路水驿》中也写到“蛙鸣蒲叶下,鱼入稻花中”。蛙鸣是一种求偶行为,是一种本能。莫非莫言先生借蛙的鸣叫来表达自己作为一个作家一个人的心声:1、从文中“我”和几个小伙伴饿到吃煤表达了从年至年期间由于大跃进运动以及牺牲农业发展工业的政策所导致的全国性的粮食短缺和饥荒不满。2、从连“姑姑”这样一个根正苗红出生的人在文革期间也以“反革命”“特务”“破鞋”的罪名挨斗挨批控诉了文化大革命人妖不分、黑白颠倒的事实。3“姑姑”从事的是计生工作,她从人们原来口中的“活菩萨”“送子观音”到后来变成“杀人魔王”“妖魔”“土匪”,揭露了计生对生命的戕害,对女体生育权无情的扼杀和手段的极端残忍。4、对于现在的计生情况,通过借助“小扁头”筏工的嘴巴道出不公之事实:有钱的罚着生,没钱的偷着生,当官的让“二奶”生,只有那些既无钱又胆小的公职人员不敢生。5、对当今奶制品不安全的担忧:“尽管牛奶也能将婴儿养大,但是危险多多,那些丧尽天良的奸商在‘空壳奶粉’和‘三聚氰胺’之后,会不会停止他们的‘化学实验’?‘大头婴儿’和‘结实宝宝’之后,谁知道还会生产什么婴儿?现在他们都夹着尾巴,像挨了棍子的狗一样,装出一副可怜相,但用不了几年,他们的尾巴又会高高地翘起来,又会想出更可恶的配方来害人”。6、对当今官场某些现象的无情揭露:无德无能无耻却位居要职。县卫生局副局长,河西村黄皮的儿子,大名黄军,外号黄瓜,上了两天半卫校,听诊找不到心肺,打针找不到静脉,诊脉不知道寸、关、尺的半个傻子,却靠“请客送礼拍马屁”的特长升上县卫生局副局长的位置,做了副局长就想用谁就用谁,看中哪个大姑娘就诱奸哪个大姑娘的无耻之人。7、毫不客气地批评了北京人对外地人排斥的丑陋现象:“我”在北京护国寺大街上被诬告碰了两个女人的车而被她们辱骂殴打,围观的北京人也一起帮腔炫耀他们的老北京的身份。最终导致“我”提前退休后回山东高密。8、对煤老板靠农民工出卖体力甚至性命来为他们赚钱,他们却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的不满:“我女儿的大学同学,最近又添了一个妹妹。她的爸爸是煤矿主,钱多得用尺子量,农民工在黑窑里为他们卖命,他们住北京、上海、洛杉矶、旧金山、墨尔本、多伦多,与‘二奶’‘三奶’制造小孩。”9、借用“李手”的话揭露当今世人的虚假嘴脸:文明社会的人,个个都是话剧演员、电影演员、电视剧演员、戏曲演员、相声演员、小品演员,个个都在演戏,社会不就是一个大舞台吗?……

因爱而鸣,蛙之本能;不平而鸣,人之本能。莫言先生像一只蛙,利用作品为历史与现实中很多不公、不平、不实、不当进行鸣叫。为自己,也为当今大众。是《蛙》获得年度的诺贝尔文学奖而不是其它作品。存在总有其合理性,存在总有其价值。《蛙》用一个个的故事,以拉家常的方式,拉开中国半个多世纪的序幕,直白简洁的语言道出普罗大众的爱与恨、喜与悲、离与散,无奈与无常、困惑与困难并存。在历史的洪流中,人像一叶浮萍,随着各种政策上下浮动;也像沙漠驼队中一员,生死与共,同进同退;更像过河的蚂蚁,前路茫茫,朝不知夕。谁能逃脱?!谁能置身事外?!《蛙》确实能让人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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