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4月的躺倒主题班,每天都能看到各种姿态的“躺倒”,无论是身体放松的舒展,还是卸下心理负担享受片刻的安宁,当身心松弛的时候,感知周身万物的触角也更加灵敏。倩兮在这样的氛围里写下了许多松弛柔软的文字。飘着柚子味的梦,像水蜜桃一样香甜多汁的床,躺在雪地、海岛还有棉花糖一样的云上……静静感受心灵跟身体的联结。
文
倩兮
编辑
二维酱
01柚子味的梦发热眼罩什么味道,梦就是什么味道。
柚子味儿的梦里,她沿河堤慢慢地走着。一瓣紫白的花瓣闯进眼帘,许是春天来了。满河堤的紫荆花在头顶扑簌簌地私语,而风是调皮的孩子,路过一棵树,就带下几朵成熟的花。
周身闷热地发汗,她抬手撇了撇碎发,迷你包包拿出来纸巾敷在额头上。要是被妈妈瞧见,又得数落她“别把白色放头上呀不吉利!”远处有个老太太,齐肩白丝像奶奶模样,深一脚浅一脚地移动着。她们越来越近,老人家停下迟缓的脚步,手搭上与她一般高的栏杆倚在那儿。好似在外送客的绿皮火车,鸣笛进站前放缓了步伐,再一点点靠着惯性挪进另个站台,停下蓄力。
她不忍多想,转向湖面,看星星点点的波光,像落于水面的银河系。
面前起了雾,意识褪回躯壳,醒来留有柚子的清香。
02桃子床罩
我躺倒啦,躺在多汁的水蜜桃上,记忆枕芯敞开怀抱包裹住后脑勺,再把墙侧的被子扯往身上,摩梭着一颗颗水蜜桃,我发出小猫咪的呼噜声。脚趾朋友在找寻暖水袋的热源,它们容易被寒冷裹挟,毛茸茸和皮肤摩擦的质感好像柔软的小兔子倚着我。
暖黄床头灯笼罩着小小的房间,香氛的烛芯扭着腰摇摆,像当时在餐厅里我闪躲的目光。
想起尼斯的傍晚,海风调皮地抓住我和牙牙的发梢,天使城堡上的夕阳落尽无边海底,它吞下了那些只能对彼此讲的真心话,还有那些夜幕下告别的人们。
想起后山一整片草坪,此时该长出小雏菊了吧,迎着山风唱歌,希望去野餐的人们不要把小小的她踩扁啦。
那些飘在头顶的云走慢一点吧,别轻易带走我的美梦。
03奶奶的木板床
小时候睡的木板床,夏天往上铺张凉席便清凉得很。麻将席最抵炎热但也最调皮,一颗颗“麻将”夹缝里常留下些发丝和手脚毛发。从身体突然剥离的瞬间,疼痛让人清醒。
后来再没睡过凉席,也常在夜里清醒得睡不着。
还同奶奶一起躺过木板床。她是睡不惯席梦思的,“太软啦,腰要不好的,小朋友长骨头呢。”
想起硬硬的床板,奶奶那一头齐肩的银丝,睡前响亮打三声哈欠的模样在脑海里荡漾。她爱说梦话,连带着手部动作,声音响亮到隔壁房间也能被叫醒。
所以啊,为啥不爱睡木板床,还有个原因可能是怕奶奶把我蹬地上去。
如今也再没睡过木板床啦,身体曲线已跟席梦思完美契合。
04躺在雪地
被风赶进阳台的小雪花扒着栏杆,黏一块儿的模样如热恋期男女。出去呼了一口热气,它们不一会儿就变得汗津津的了。落地窗边的牛奶咖啡配合散发着氤氲水气,抿一口,起床气消散不少。
阳光稀释在雪地上,我望着门口的庭院出神。
躺在雪地里只有冷感,那种隔着几层棉也渗入脊背的凉意,是不舒服的吧。贴近大地时地心引力不再那么起眼,反倒是苍穹的辽阔铺天盖地袭来,用一种不由分说的气势弥补感官的迟钝。
初三躺在足球场上看过星星。橙白色校服包裹住身子,双手插着背到后脑勺,刚吃完小卖部的“骨肉相连”味道还挂在衣袖上,连带着宇宙也是烤串味儿的了。跟夜空说过烦恼,比如喜欢的男生今天没有走过我的窗前,这次月考数学倒数第二大题又做不出来,某人怎么天天在臭美不学习。
今年生日那天躺进雪堆里玩儿Snowangel。换掉了那身校服,几千公里外的另个操场上,不知天上的星星还认得出我吗。它看到的我,是不是长高了,变胖了,会不会跟我看到的它一样,虽然小,却一直在闪闪发光呢?
05海岛吊床
我拍下的日落,一定和你昨天看到的不一样。
天空裹挟着粉色,海鸟,还有一片苍茫。
浪花儿为了上岸,已经做了几亿年的努力,未曾停下来过。
浪花儿听过我好多心声,某种程度上,我也是它,想要奔向安定的,柔软的,难以企及的温柔港湾。
有个小男生夹着冲浪板向这边走来,眉眼像极了你。那种望向我时无畏的神情,带我回到相识的那个夏天。
你说不喜欢热带的闷热,像鸟笼一样笼罩着已经习惯冷冽的感官。说话的时候,头顶椰树在“沙沙”地抗议。真怪啊,它们竟然能听到我心声。而我身体里的热带血液在奔涌着,将潮湿,明亮,热烈,carpediem,不切实际的浪漫写在每一处它们能探索到的地方。
在吊床上发呆,想问昨天你看到的暮色,是不是同欧陆的冷冽一般清晰又刺痛着皮肤呢。
06春日海洋
躺进春风里,躯体浸入微凉空气中。
空气是海洋,春风是浪。摇曳的柳枝是海草,喜鹊是小鱼儿。听到那些陆地上无法感受的声波了吗,虎头鲸在海底寻找它的族群。
水母从眼前划过,带着亮光踩水,那些亮闪闪的痕迹,是星星拼起来的。
在海面浮游着的油渍,时深时浅,有棉花糖的样子,也有零散的拼图碎片的样子。它们是挂在天上的云呀,俯视地上的人。
归家的小鱼在摸索回家的路,被黑漆漆,有线条感的海底岩石蒙了眼。远处山峦的树木抵着飞鸟的视线,想要它们稍作停留。
而我呢?
我只是藏在这扇贝身下的一块小小沙砾。海太大了,衬得我渺小;我的世界,跟海一样深不见底。它藏着的宝藏,连我也偶尔会记不清,哪把钥匙能开箱。开箱以后,还是不是以前那副模样。
那也无所谓了。
和那些归家的小鱼,那些不知要飞往何处的飞鸟一样,它们终究会找到自己的路。
07云扑面
跟软趴趴的棉花糖不一样,这里有很多水珠,呆久了眉毛要冻出冰碴子来。张嘴却出不了声,因为没有介质能承载声音。
那干脆就变成云上的鲁滨逊吧,没有任何生物同我对话,也没必要。
可以倒立,呼呼大睡,光着身子,随意翘二郎腿,不梳妆打扮,看身下掠过的飞机和同样向外张望的人群。
女孩戴着珍珠耳环,睫毛翘翘的,好像以前在Bar里没勇气上前搭讪的那个女孩;
后排老太太头靠着窗户,不知道她有没有看到脚下的云海,同她经历的岁月一般厚重;
头戴耳机的那位男孩子跟着Flow律动,眼睛闪闪的,二十多岁正是看什么都新鲜,可能性如苍穹般广阔的时候。
那年六月背着空空的书包走过厂区,有一朵云在跟我比心。内心感受到的平静以及谦卑,好像茫茫漠漠的宇宙在同我耳语。教我沉下心去感受,去遍历,去找寻哪里是内心的庇护所。
也是二十来岁。
现在,躺在云间,我拥有了任意年纪。
08火车硬卧
六岁回妈妈老家过年,第一次坐火车硬卧。那之后发明了一个专有词“猪笼车”,来形容人多、味杂、拥挤的长途火车。
硬卧床很窄,平平躺上去勉强睡得下一个成年人。它散发着一股长途火车的专属气味——铁锈混合着皮革,偶尔会飘来泡面、瓜子、刚洗漱出来的牙膏味。
和爸妈一同坐过两次长途火车,第二次是送我去上大学。行李很多,飞机票有些贵,爸爸就提议体会一下北上的铁路风光。
出发那天小刘来送我上了火车。外面很热,她穿着牛仔热裤,站在火车站台朝我挥挥手,有些金闪闪的光映在她眼里。我放好行李跟她比个心,目送着她走出站台。那年,无数带有憧憬的毕业生从小城来到了繁华拥挤的大城市里,渴望触手可及的自由与新鲜,也同样有许多小刘这样的朋友留在省内。
“小额娘你要等我去找你啵,我会想念你做的饭菜的。”她上了回家的车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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