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4日
城市漫遊(我就要粉色)
昨天在家庭聚餐畢回家的路上,看到周邊又有新蓋起來的房屋。我以前每每看到植被被掘開露出的黃土便覺得恐怖,好像它被撕開了皮膚,被迫暴露出裡面黃色的脂肪,人們就像是要取出它的膽汁一樣將地基深深地打入它的身體。那給我一種病弱的印象。為此我甚至還有要給什麼大人物寫信的想法,想控訴任意玩弄自然的世風:但到底是希望能夠拔出導管,還是只是希望能夠得到一點大人的獎賞(他們總會把小孩子的一點對大人的模仿當做是技藝,當做取悅自己的表演),我也說不太清。不斷地在野心和恐慌之間打轉,不知不覺間就過了童言無忌的年齡。
如果站在這片土地上,便能聽到城市的脈搏:城市的表皮慢慢萎縮,暗瘡上長出了鐵殼;它的血液變成了滾動的鐵球,器官置換成轟鳴的引擎,肌肉也被人為地移除填補,製造萬物靈長所鐘愛的豐乳肥臀。賽博格的改造替換了城市的心臟,它使得我慢慢感覺到它的冰冷。每當假日在她的身體上遊走而無所事事的時候,我就會意識到,她也許一直在用她的手把叛逆的孩子推回正途——在我的想象里是像是傳送帶一樣的東西,不斷前進——城市的子民等待著精神的下一次加工,以成為一個完美適配的產品。規定的營業時間、地址明確的商圈、被分類好的娛樂場所,我的閒暇時間已經被分配完整;由此喪失了對“節日”的其他想象。因此我嘗試其他的交際:譬如徒步的漫遊和公交的穿行(感謝鐵道部部長、世界的珍寶的引領)、或者是在城市休憩之後的散步(感謝夜行動物走地雞的創造)、或者是準備好菜譜,大家一起製作的一頓飯食,加上一些考驗人性的小遊戲、或者逛公園的時候順路跳個廣場舞(?)。還有就是我天才的文藝美女朋友們的文學社活動,未實行的遺言沙龍和玩得很開心的春日讀詩會,讓我能試圖和現代化的無聊虛無感對抗。事實上並沒有成功,然而我稍微掙扎出了一些位置,稍稍地容許我派大星的意識能夠在狹小的空間內流動,稍稍能夠有一點“意義感”——換句話說,很順暢地通過別的方式分泌出多巴胺。
……不知不覺間又轉到了這種傻笑的基調。真不愧我本人是個徹頭徹尾的呆瓜。
某著名海濱城市的路況實在很糟糕,糟糕得我連三線城市的威名都欠奉;這也導致當我回到老巢的時候,情不自禁會有一種“得救了”的感覺。同時,又對我的老巢產生一種別樣的情緒。像是每次都分不清輕軌站和高鐵站的區別,以至於拖著箱子到站的一瞬間總有一種“上次好像不是這個……?”一樣,它偶爾會給我一種紊亂的眩暈感。俄國形式主義認為陌生性是文學審美性的重要來源;的確,離別使得城市的面貌用一種陌生的修辭表現了出來。它的新鮮和痛苦,都以一種沉默而強烈的方式,在我的回憶里再刻上一邊。
转载请注明:http://www.shuimuasm.com/ssjj/738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