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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从民间寻找灵感
文
谢晨星
不只在文坛,就连普通大众,也认为自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家之后,莫言一定不再是以前的莫言。所以,当11月11日下午,莫言作为深圳读书月“深圳读书论坛”的首场嘉宾出现在深圳中心书城时,人们一边是慕名而来,一边又带着疑问,想看看,诺奖之后的莫言,究竟有怎样的变化?
活动现场人山人海
让人惊喜的是,对于自己的生活、新的写作等问题,莫言全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人们心中的疑问一一解开。在他看来,自己的生活并没有发生太大变化。而观众也能感知到,莫言依然有饱满的创作热情。
为什么五年才有新作品?
不是问题的问题
下午三点开始的讲座,两点就早已满座,但仍有不少市民为了获得入场资格而购买了一整套的《莫言全集》。三点整,莫言从汹涌的人海中现身,在如潮的掌声中坐定,夹克衫内着衬衣,装束一如从前朴素,面色依稀有些疲惫。
11日下午3点,莫言准时出现在活动现场
一段莫言获颁诺奖的视频播放后,主持人王海东就亮了开场大招——一个人人都想问的问题:“从年获奖直到今年秋天,您才有新作品发表。许多人都想知道,莫言是不是变懒了,或是爱护光环不轻易写作?”
莫言以幽默的回答稳稳接招道:“五年不写对作家来说本来不是问题,但发生在我身上就成了问题。其实也不是一个问题,但最终还是一个问题。”但他坦言,获奖后社会活动多了很多,个人可支配的写作时间越来越少,下笔也越来越谨慎,希望小说放的时间长一点,自己看的遍数多一点,满意度高一点,对读者更负责一点。“我在写作上胆子依然是那么大,但是变得更加严谨了。”莫言说道。
新作品在写什么?
依然是故乡和故人
今年,莫言在《收获》年第5期刊出了三篇小说,统名为《故乡人事》,在《人民文学》年第11期也发表了新的短篇《天下太平》。此前《人民文学》第9期也发表过莫言的一组诗和一个戏曲剧本。莫言透露,明年一月份,将在《花城》《十月》《作家》等刊物发表一系列作品。谈起这些新作品,莫言兴致颇高,一口气讲了许多新小说的故事梗概和创作心路。从内容来看,这些小说依然是以故乡以及故人为线索来展开。
虽然是新发表的作品,但这批作品是年就基本上写好的,因为获奖后比较忙乱,没来得及修改出版,没想到一放就是五年,更没想到的是,这五年,小说也在生长,现实里人、事的改变,直接影响到小说的走向,“不仅让小说字数涨了一倍,还令小说更加丰满。”莫言说。
比如小说《等待摩西》,这个根据莫言老家真实事件为灵感的小说,讲述的是一个农村妇女耗尽三十年寻找失踪的丈夫卫东,靠捡破烂拉扯三个孩子长大的故事。原本小说就在寻找中结束,但今年莫言回老家,发现这个男人竟然回了家,但他的记忆却十分混乱,说不清过去的三十年到底是如何度过的。于是,莫言对小说进行了续写,将男人从“卫东”改名为“摩西”,“摩西回家了,这让妻子无怨无悔的等待有了宗教的意味,使小说超越了世俗生活的意义,小说也因为事件本身的变化,发生了变化。”
在写作中,想象与现实,是作家的功力体现,莫言说:“一个作家需要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但想象力还是受现实生活的制约,雄鹰可以飞翔很久,但最终也要落地。所以想象力不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现实和想象力是辩证的,作品里如果全是想象,读者会看不明白,如果是照相式的临摹生活,也没有意思。”
下一位得诺奖的中国作家会是谁?
“我动用推荐权提名了一位中国作家”
以往,诺贝尔文学奖对中国人来说,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奖项,莫言的获奖让人们对中国作家有了更多的期待,主持人王海东抛出了全场第二个犀利的问题:“您认为贾平凹和阎连科,谁更可能是下一位诺奖得主?”莫言主动透露,今年他动用了推荐的权利,提名了一位中国作家,但紧接着他又卖了个长达半世纪的关子“因为诺奖的保密协议,50年之内我都不能说。”
但莫言能分享的是,中国作家的创作,应该从民间寻找资源和灵感。“你一旦要写作,童年故乡就会自然而来。民间的艺术、生活、底层人物,有着独特的地理、气候、政治、社会风貌,是立体丰富的、活色生香的世界。不可忽视民间的艺术对作家的影响。”
小学五年级就辍学的莫言,从大人那里听到了许多故事,这些故事变成他后来写小说的灵感和素材。莫言说:“一味的模仿西方没有意义,我们必须写出自己的特色,当年‘寻根文学’提倡的就是从民间寻找灵感。我的早期作品正好符合了寻根文学的理念。现在我们搞创作,也应该从民间寻根。”
科技时代,作家这个职业会消失吗?
“数学方法无法代替作家写小说和诗人写诗”
莫言出现的当天,人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双十一购物狂欢,狂欢自然成了一个无法略过的话题。在莫言长久的写作中,除了对悲凉遥远故乡的书写,还有一个更强烈的调门就是“狂欢”。莫言回忆:“中国人狂欢的精神是不亚于西方的,在我小时候,一面是饥肠辘辘,一面又是载歌载舞。到了现代,双十一也是一场狂欢。当年不着边际的想象都实现了,我们的生活以一种狂欢的状态前进。”
尽管是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作家,但科技的高速发展依然让莫言感到恐慌,“一台手机的功能还没学会五分之一,就又更新换代了。”莫言坦言惧怕新事物,觉得自己的心理年龄有多岁,“虽然有时候感觉自己很老,但当我拿起笔写作时,就会忘掉我的年龄。”
但当我拿起笔写作时,就会忘掉我的年龄
虽然忧虑,但莫言依然对文学充满信心,“文学创作这种劳动比别的劳动复杂,虽然机器人赢了围棋,但围棋是高速运算,数学方法可以解决这个世界的大部分问题,但替代不了作家写小说和诗人写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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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邓晓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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