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母

予蓝书2你的手有凹凸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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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天空举着火

祖国的边陲小岛,海水浑浊

父亲在岱衢洋面撒下最后一兜网

老鹰山腰间,母亲挺着大肚子播下豌豆种

至于我,在母亲弯腰的霎那

被那些呼啸的风吓醒

小蓝。母亲给我取的乳名叫海娃

她忘了四伯家的娃也叫这个

很多乡亲也忘了那年8月末

老鹰山整整烧了一个月

老人们的泪水一直涨满了江窑湖

这些,都是在我中年后

父亲喝了三杯黄酒后。缓缓说起的

多年以后,握紧你的手

让我想起母亲的那双手

母亲有三陇地

一陇在老鹰山,一陇在关莱干,一陇在上角嘴

饥饿的年代里,豆汁的味道

如同你的乳汁

敬畏

村里的渔民,不识字。识天

他们在大海植下万亩网地

钓起剑鲨,虎鲸,还有巨水母

敬畏一只小海龟

敬畏每一滴淡水,米粒

天空被烧红的那晚。他们向着岱衢洋面,惶恐的跪下

就像儿时,我和蓝在山里摘松果

不敢越过老鹰山一步

种石头

小时候,母亲带男孩去种田

一前一后,一深一浅

男孩种下一颗石头

"一定会长出一座山来吧”

后来,男人坐在山坡上

抚摸石碑

石头长成了小山包

像男人微隆的背

“有一天,会长成一片的”

石头叹息着

这些年

我们喝下,你亲手酿的樱桃酒

微醺里,又一个黑夜又一寸光阴

你的手有凹凸的纹路

我一一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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